飛機穿過厚重的雪云降落在法蘭克福機場。慢吞吞的地勤車和灰蒙蒙的候機樓構(gòu)造出似曾相識的風(fēng)景。
我忽然想起直子
――
再一次的
――
以及那片草地。歸根結(jié)底,失去的業(yè)已失去。然而我還是不由得悲從中來
――
因為縱使在那片草地上,直子也是連愛都沒有愛過我的。
文字游戲。
在
Flughafen Frankfurt
等了幾乎一個小時的行李。出了門便看見紅
――
雖說四十歲但是感覺還是很年輕。把東西丟上車子后我一時間覺得有些困惑。缺乏自己已經(jīng)身在德國的真實感。法蘭克福的夜色沒有容我細細品味便從窗外匆匆掠過。很小的城市,紅在耳邊說道。住久了你就知道,法蘭克福實在是一個很小的城市。
我住的地方位于
Nordend
的一個幽靜的老式建筑區(qū)。據(jù)說住在這一帶的基本都是法蘭克福的中高收入階層。狹窄的道路兩旁放眼皆是老式德國房子和樹木,樹下停滿車子但是幾乎難得聽見引擎聲。
房東是一個
85
歲高齡的老太太
Frau Deutsch
(千真萬確)。
klar und nett.
以其
85
歲之高齡,社交可謂頻繁。每天下午幾乎總有出訪或者來訪活動且電話不斷
――
有一次
Frau Deutsch
不在家我居然接到一個年輕男子打來。那男的腦子有些問題。事后
Frau Deutsch
對我說(簡直同某人無異)。
Frau Deutsch
每天抽半包煙,嘮叨的程度不亞于任何一個南京老太,只要和她說話便會絮絮叨叨和你說個沒完
――
話題以收音機和電視里的新聞為主。
Frau Deutsch
從少女時代便存在睡眠障礙,躺下睡兩個鐘頭左右便自動醒來再也不能成眠。于是便起身泡茶,吃個蘋果,然后回到床上繼續(xù)睡,再然后
――
兩個鐘頭之后
――
又自動醒來。起身泡茶,如是反復(fù)直到天亮
……
對于我來說,只要她對我的事情不說三道四,煙不在我房里抽即可。其他怎么都無所謂。
還有,這里天亮是
9
點鐘。
Nordend
這一片全部都是這種將近一百年歷史的,戰(zhàn)爭中得以保存的老房子?,F(xiàn)在許多房子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都經(jīng)過重新改造和裝修。而
Frau Deutsch
家的內(nèi)部估計自從七十年代沒有太大變化,格調(diào)堪稱華麗,到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工藝品,甚至角落里還有一尊木頭觀音像
……
總之整個房子是那種無法用某種確定的品味來定義的風(fēng)格。不過感覺并不壞。然而沒有網(wǎng)絡(luò)是致命傷。我想我肯定不會在這里長住,況且房租
――
雖然我沒有詳細問紅
――
想必不便宜。
紅把我照顧的很好
――
甚至我暗自以為過于好了,被領(lǐng)出去吃飯的次數(shù)過于多了。我很快懷念起家里的廚房。食物這種東西中餐也好西餐也罷都沒有問題,然而陌生的廚房畢竟讓人很不舒服。
Frau Deutsch
家是連微波爐都不用的。我在
Frau Deutsch
的廚房里翻箱倒柜的尋找合適的鍋碗瓢盆一邊懷念松鶴樓的生煎包子。無可奈何。
Haptwache
地鐵站的中國商店出售的生煎無論如何都不是那么的地道!
如此這般,我在此落了腳。
很快的我熟悉了
U1,U2,U3,U6,U7...S6,S7...Bus36...
熟悉了
Haptwache
的
Kaufhof,
熟悉了
Zeil,
熟悉了
Uni...
也可以有余力和
Frau Deutsch
亂扯了。
一切看上去很順利。大概其實是危機四伏吧。我不由得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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